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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界造神术:诗人这样恶搞大众
作者:刘诚 时间:2012-11-03 15:07:17 点击:0

从前诗人要成就,离开大众是万万不行的。诗人乃大众之子,大众是他诗途上绕不过去的一个庞大存在。一旦被大众冷淡,那肯定是一个严重的惩罚,这个诗人前途很可能到此就要终结了;一旦哪个诗人被大众拥戴,被称为人民诗人,那肯定是一个至高的荣誉,这样的封号,很多人忙活一辈子未必能够得到。诗歌写出来,是为了给大众看,登在公开发行的报刊,最后经由专门的渠道,千千万万人的手和劳动,被送到大众的手中。诗歌被阅读,相当于是在接受大众的检阅,大众说好就好,说不好就不好,一切由大众说了算。大部分大众说好的诗,出版社才敢印,大众说不好的诗人,进不了诗人名单,也入不了作家协会,要出书也列不进出版社的选题计划。这时候大众感觉良好。可是时代改变了一切——就在人们还沉醉于新时代的狂欢不能自拔的时候,诗歌的规则正在悄悄改变,等到好梦做完,恍然发现世事大变,自己已经被当代诗歌的进程排除在外。

就这么简单,既没有通知,也没有任何征兆,大众被新时期诗歌运动的危险飙车抛甩出来。甩开了就永远甩开了;改变规则的不是别人,而是诗人。

最初可能是受“今天”诗群的启发。这个产生于“文革”后期、一直处在地下状态的秘密的民间诗歌结社,曾经饱受打压,诗歌写出来找不到地方发表,只能印在一种油印的很粗糙的民间刊物上相互传阅交流。随着中国社会的巨大变化,主流意识形态的控制开始松动,这个诗歌的秘密群体及其所代表的崭新美学体系终于浮出水面,成为正统诗坛不能不承认的诗歌存在,一批“今天”诗人也在激烈的争议声中走上前台,成为新时期最早的一批诗歌英雄,受到社会进步力量的普遍拥戴。他们的诗歌被传抄,代表作参加了全国首届“青年诗会”,被代表正统和官方的诗歌权威刊物《诗刊》在显著位置登载。“今天”诗群的辉煌成功,为中国诗歌、也为中国诗人暗示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新方向,这就是——绕开大众和体制,通过在民间流通,诗歌获得成功是完全可能的,甚至是更为便捷和相当经济的。这个信号被一向以敏感著称的诗人们迅速捕捉,他们紧紧抓住这个历史的机遇,不失时机地纷纷组织诗歌社团,开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民间诗歌运动,到九十年代末,互联网的出现更是推波助澜,把这场运动推向了高潮。诚如一些论者所言,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到新世纪之交,长期死气沉沉的中国诗界,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冒出了无数的诗歌团体,每一座山上都树起了大王旗。这场民间诗歌运动的特点是关起门来,将大众和体制绕开,诗人自己跟自己玩。这一次诗人们来得很彻底,摆出了与大众决裂的姿态,大不了不当诗人吧,除此还能把我怎么样呢?诗人是对的,写诗是一种纯个人行为,没有从哪里领取报酬和奖赏,说决裂就真的决裂了,大众还真是没有办法。没有了大众,诗写给谁看?写给自己看。诗人们既是演员,同时也是观众,从绝对数量看,由于国家很大,诗人应当不在少数,差不多可以看作是一种准大众,大众就这样被隔绝在诗歌之外。你说诗人们的诗与时代关系不大,他说他们本来就不是在为现在的时代写作,而是在为未来的时代写作;你说他们的诗与大众终极命运关系不大,他立马说,他们只写给自己和无限的少数人——他们是少数,可是这个少数在每一个时代都有,所以又是子子孙孙永无穷尽的,因而“万世流芳”也就成为可能。

诗歌排除大众,关起门来自说自话,这是新时期中国诗歌领域出现的新现象,意味着诗歌游戏规则的彻底改变,也是诗歌界一批职业革命家东奔西走、大肆活动刻意要造成的局面。大众虽然觉察到这个动向,可诗歌一向比较特殊,很虚,几乎没有任何实际用处,在物质主义的时代,诗歌一直在向边缘退缩,有更多好看的东西在吸引着大众的眼球,首先大家都得忙活生计,稍有闲暇,又有一部接一部的历史剧,通过电视终端把宫廷生活活生生地搬上荧屏,一直送到大众的客厅。穷奢极欲的奢华场面、惊心动魄的阴谋诡计、大规模的战争场面,真是应有尽有,不应有的也有,又新鲜又好看,而与此同时,数以万计的平面媒体,也无不在和诗歌争夺人群,大众实在有一点顾不过来。况且诗歌相当难懂,语言总是跳着走,有话不好好说,本来可以一直说到底,可是为了追求一种形式美,也为了节奏,常常把句子断开;为了干净,还有意省去了标点符号,诗歌的意象更是天马行空,瞬息万变,令人眼花缭乱。诗歌的高技术性及其美轮美奂的灿烂外观,以及诗歌批评里高度密集的专业术语,有效地吓阻了大众,虽然是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沦为局外的看客。大众似乎意识到,诗歌很可能是一个危险的领域,很想说几句话,看看诗歌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又怕一发言说不到点子上,反而遭到诗人的嘲笑。大众固然不好伺候,而诗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在大众迷恋于声色犬马的时候,早已将原本属于大众的传统领地大肆侵夺、抢夺一空。这一次诗人们又胜利了;纸刊绕过了,大众绕过了,以垄断为特征的僵硬的诗歌流通体制绕开了,诗歌可以不受监督地走自己的路了。随着民间诗歌运动的深入,涌现出一大批杰出的诗人,这些诗人后来被总称之为“第三代”。这是继今天诗群之后诗歌的又一新胜利,是民间诗歌运动在有意识地排除大众之后所取得的第一个重大成果。只是月盈则亏,水满则溢,从这个时候起,民间诗歌运动的分化悄然开始。由于名利的强大张力作用,民间诗歌运动开始向相反的方向急剧蜕变。虽然秋天照样年年光临地球,可是诗歌并不必然年年都能获得丰收,倒是诗歌里的帮派之争却每下愈况、愈演愈烈。这是诗歌界一场全民造神、且没有任何规则可言的混战,由于没有规则,又拒绝了大众的监督,最后只能按帮派大小论输赢,谁的帮派势力最强谁说了算,从此诗歌的神的份额,不再按诗歌的质和量,而是按帮派势力的大小相互协商分派了。如果大家都相安无事,那一定是达成了某种妥协;如果又吵又闹,那一定是某帮派心太黑,私占了更多的造神份额。尽管多事,但稍稍留心一下九十年代以来的诗坛,你得承认这些年诗歌里造神还是相当成功,产生了一个又一个神的名单,看看一些选集,再看看一些评奖,看看那么多不同版本的诗歌英雄排座次,就知道虽然第三代诗歌已经退场,而中国诗歌里的神还是大大地丰收了的,哪怕中国的庄稼歉收,丝毫不影响中国诗歌的造神进程。外行一直搞不明白,诗歌的外面这么冷,为什么内部咋就那么热。他怎么能看懂呢?诗歌就像一个大冰球,外面披满冰雪,里面却是滚烫的岩浆。任何一个因羡慕诗歌的荣耀而走近诗歌的人,一旦进入它的内部,都将被它熔化,要么被它吞没,要么接受它的规则,扮演给他派定的角色。中国诗歌与诗歌本身已经没有关系,任何想要挑战新规则的诗人都将遭到唾骂,被视为害群之马,而排斥于造神进程之外。

规则的改变是根本的改变,规则一变什么都变了。新时期以来,中国诗歌里为什么主义这么多,运动这么多,原因就在这里。中国诗歌里,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民刊,那么多的诗歌选本,即使赔本也要印,原因就在这里。中国诗歌里为什么多有流寇,到处都是是非,天天口水横飞,天天都是论战,原因也在这里。诗人们也写诗,可是心思不在诗,他们都不傻,知道诗写得再好也没有用,并不具有决定意义,重要的是自己的名字是不是被各帮派所接受并在各帮派之间反复谈论,是不是被允准写进了神的名单,是不是挤到了更靠前一点的某个位置。中国诗歌里的神,就按这套方法出炉。它是诗人内部的私产,可一旦造了出来,那可是一定要向外推广。既然是神,就得有信徒,造神并不是只为了自己消费,那是一定要向外面推广的,不强加给消费者,就不算真正出炉。在造神的时候,完全排除大众,可是在造出来之后,无一例外都要强加给大众,要求大众接受。强加一次不行,就多强加几次;一年不行,就强加三年、四年,只要活着,就一直强加下去。那么多的诗歌圈子是干什么的?就是干这个的啊!推广各自所造的神,乃是这些诗歌圈子的天职!诗人们今天在这里开会,明天在哪里设奖,后天又搞出一个新名单,排一个新座次,一个个人模狗样走了出来,几乎每隔一段,就要弄出不少动静。通过媒体做事的哥们,这些新造出来的神,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各大媒体。出现一次两次,大众可能不大在意,次数一多,那可真的就做成了名人。这些诗歌的名人,不但在诗歌界到处行走,而且在拥有最大受众的其他媒体出现,那是来向大众挑战的,最起码是要求大众承认。他们挟着在诗歌内部弄到的名声,实现了对大众媒体的成功侵入。不但侵入了,还有人起来叫好,写出了一篇又一篇的批评文章,为这些新神起劲地叫好,诗歌名人就这样完成了从造神到正式上位的全部过程。最后他们还一直瞅着,指望在文学史的庙里为自己争到一个牌位。多年封闭运作的结果,诗歌已经成为中国文学里最肮脏的领域,如果不是深入其中,又怎能真正洞悉其中的全部奥秘呢?

中国诗歌里的圈子,是中国文学里的一个绝无仅有的现象,是一笔很大的遗产,包含着特别丰厚的营养和教训,也包含着中国新诗二十多年来的苦苦挣扎,是中国特定的社会环境压制和扭曲的产物,值得认真研究。现在中国诗歌里已经有过的和正在活跃的圈子,以及仍将产生的圈子,谁也无法准确统计。这是规则改变以后的必然产物,圈子已经成为诗歌造神的基本单位。结果是:在中国,谁不投入圈子,他将无家可归,诗写得再好也没有用。谁不投入圈子,谁就说不起话,仍然只能接受原有诗歌流通体制的压制。作为中国新时期以来诗歌运动的参与者和见证人,对诗歌界的造神运动,我一向是深恶而痛绝之,可是我承认内心对这些造神的把戏也相当羡慕。你不入乡随俗不行呀,你不这样玩,就是诗写得再好,也不过是小人物一个。指望诗歌里有公正,可是公正早让一帮诗歌的乱臣贼子给阉割掉了,这里只讲帮派,不讲公正。同人间的其他领域一样,这里也是一片只认元规则的丛林,一样通行着弱肉强食的强盗逻辑。有时看着这些造神的把戏我也不免冷笑:小子像你们这样的角色都成了神?让我看看,神的赝品,诗歌的乞丐,你还是你呀!可退回来我得承认,身为诗人,还是得入乡随俗,别看我在这里嘴硬,其实如果可能,我本人也很想造一回神呢。对那些因造神而有幸跻身于神的光荣的行列的人,我心里有一份酸酸的感觉:怎么凭白无故,你们就一个个成了神呢?有高人对我说,你得参与进来,也成为一个造神的人呀;从中国古代造神的情况看,神不会白造,这是一个定律,造神的人,都有回报,至少会得到神的格外眷顾。回过头来一想,说得是呀——既如此,身为诗人,焉能不造!

中国诗歌界就是这样一步一步蜕变,越来越像黑社会。民间诗歌运动原有的革命性,被帮派利益的争夺所取代,诗歌的真相反而被重重遮蔽。诗歌界劣币驱逐良币的气候已经形成。就像贪官成堆的地方,不会有清官的立锥之地一样,这里劣币一样驱逐良币,而且更甚。劣币只要存在,它是一定要驱逐良币的,它不驱逐,就不叫劣币。时间一长,良币慢慢为劣币取代,大家都为拼命取得劣币而工作。凭什么要你良币?你来得那么困难,流通起来又这样不灵,要你做甚?对了,在诗歌界,现在就流通着这样的劣币。真正的好诗,是吃不大开的。不要指望说出了真理,就一定应者云集,那得看你有没有帮派,手里掌握着多少诗歌流通的资源。当今诗场,已经成为文学界最肮脏的地方,就算李杜再世,也难保不入乡随俗,走到网上,也一样被诗歌的乱臣贼子给蒸了包子。大众永远也弄不懂,这些看起来谁也不会认真搭理的诗人,怎么弄着弄着,忽然就弄出了源源不断的名人,而且一弄就在全国弄出响动。大众兴冲冲跑过来一看,哈,他看到了兽性写作之流那些伪诗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别看大众当初悻悻地走开了,可它并没有忘记诗歌,那也是他的一块地呀。正如政治,看起来高高在上,可是各国政要无不急急忙忙要求大众为他们的权力背书,诗歌难道能永远自外于这个进程?于是他们折了回来,这一次将鹿死谁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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